2023年10月28日 星期六

下一場人類大瘟疫:跨物種傳染病侵襲人類的致命接觸


作者:大衛.逵曼(David Quammen)
譯者:蔡承志
出版社:漫遊者文化


「當一種病原體從人類以外的某種動物跨種跳躍到某個人身上,還成功在那裡紮穩根基,構成一股感染勢力,有時引發疾病或造成死亡,結果就演變成一種人畜共通的動物傳染病(zoonosis)。」

「這種跨越物種的跳躍現象相當常見,並不稀罕;目前已知的人類傳染病,總計六成左右經常會跨種跳躍,或是最近才在其他動物和我們之間轉移。」

人類流感都屬於人畜共通的動物傳染病,還有猴痘、狂犬病、炭疽病、伊波拉、愛滋病、SARS、新冠等等。

反過來說也有人類傳染給其他動物的情況,稱為「人畜共通的人類傳染病(anthroponosis)」。

「由於大猩猩和我們的基因組成相似度很高,很容易染上這類病症:結核病、脊髓灰質炎、麻疹、肺炎和水痘等。每當有不健康的人在森林中走路、咳嗽、打噴嚏和拉屎,大猩猩都有可能接觸到這種傳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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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存宿主是攜帶病原體的生物(有些科學家偏好以「天然宿主〔natural host〕稱呼),長期庇護病原體,不過(宿主)本身只有極輕微病症或並不發病。」

「它們(病毒)已經成就某種調適狀況,緩慢但穩定地複製,在宿主族群間不動聲色地傳布,享有長期平安保障──同時避免為求短期成功,貿然在宿主個體內極大量複製。

這個策略很成功,直到我們人類攪亂了那種調適狀況──當我們侵入了宿主族群,獵捕牠們、吃牠們,把牠們抽離或排擠出牠們的生態系統,破壞或摧毀了這些生態系──我們的舉動就會提高風險水平。動物疾病生態學家艾斯普坦說:『這會導致這些病原體更有機會從自然宿主跳躍侵入新的宿主。』」

「別認為這些病毒有某種縝密的策略,別認為它們心懷惡意來對付人類,『這完全關乎機會。』不是病毒在追捕我們,是我們以某種方法去接近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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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幅宿主是某種特定生物,病毒或其他病原體會在其體內極大量複製、極大量湧出。」

「增幅宿主的受感染門檻較低,卻會產出大量病毒,多得足以跨越另一種動物的較高門檻。」

狐蝠是亨德拉病毒的儲存宿主,目前沒有人類直接從狐蝠感染亨德拉病毒的例子,但這種病毒會感染馬,這時人類就可能被馬傳染亨德拉病毒,馬就是這種病毒的增幅宿主。

澳洲賽馬場的賽馬曾發生這種傳染病,照顧馬匹的獸醫也因此染病而亡。不過有一個專門照護蝙蝠的組織,雖發生好幾次照護員被蝙蝠抓傷、咬傷,但都沒有人被感染亨德拉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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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科學家使用『終端宿主』(dead-end host)一詞來和『儲存宿主』相互區隔,病毒無法在新宿主身上扎穩根基,難以形成族群內的傳染病,疫情很快就平息結束。

這不是說不會對宿主造成危害,是指病毒難以擴散,舉例來說,人類就是伊波拉病毒的『終端宿主』,因為人類一下就被病毒搞死了。另外也因為它的病徵很快顯現,周圍的人短時間就能採取隔離措施,疫情不會擴散嚴重,所以對伊波拉病毒來說,人類算是下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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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滋病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朔到1908年的喀麥隆,當然這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它的潛伏期很長,遭感染的人很可能在發病前就因為其他原因過世了,即使活到發病,人們也不會注意到這是一種新型的疾病。

於是幾十年裡,它在渾然不覺的人類族群裡逐漸站穩腳跟,不過它的感染途徑不算很有效率(體液、血液),所以長久以來都沒有爆出大流行。

1921-1959年間,喀麥隆政府決定投入大量心力對付某些熱帶疾病,像是錐蟲病、梅毒、瘧疾等等,「由於患者人數眾多,護理人員手頭能用的注射器數量又很少,要想在每次使用之後,都使用高壓殺菌槽來消毒,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位病患用過的注射器,接著又用來為下一位施打,偶爾上面留有小量具感染力的血液,但量已經夠多,足以傳染疾病。」

微生物學教授雅克.貝潘調查殖民時期的檔案後發現:「從一九二七到一九二八年,夏穆的團隊在喀麥隆施打了二十萬七千零八十九劑錐蟲胺,加上約一百萬劑當年稱為atoxyl的胺苯亞砷酸注射劑,那也是一種用來治療錐蟲病的含砷藥物。單在一九三七年間,法屬赤道非洲全境的醫師、護士和半專業打針師隊伍,為了醫治錐蟲病,便施打了五十八萬八千零八十六針注射劑,更別提處理其他疾病的無數劑量。

病毒:賺爛了賺爛了

貝潘的計算總共得出三百九十萬次注射,這還只是對抗錐蟲病的部分,其中七四%採用靜脈注射(直接注入靜脈,不只打進肌肉),這是施打藥物的最直接做法,也是非故意傳染血液媒介型病毒的最佳方式。」

「這所有注射作業有可能正是讓HIV感染發生率提升到凌駕臨界閾值的起因。一旦重複使用注射器和針頭,把病毒注入夠多人類體內──好比好幾百人──病毒就不會踏上絕路,就不會耗竭,剩下的就可以靠性傳染來辦到了。」

覺得驚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