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9日 星期三

最致命的敵人:人類與殺手級傳染病的戰爭


作者:麥可.歐斯特宏(Michael T. Osterholm)、馬克.歐雪克(Mark Olshaker)
譯者:潘震澤
出版社:春山出版


「實情是,流感疫苗是效果最差的疫苗之一,也是唯一一種每年都必須更改的疫苗。那是因為流感病毒株很容易就更替變化,公衛官員必須根據專業知識來猜測哪一株或哪些株的流感病毒會在來年成為主宰,而且他們必須根據地球另一半球的情況,在好幾個月前就決定猜測內容。我們追蹤南半球秋天(我們北半球正當春天)的流感病毒株,以預測接下來的冬天會是哪個流感病毒與我們為伍。這種猜測不是每一年都同樣準確。」

「伊波拉病毒與HIV不同,HIV的傳染是經由性交、傷口接觸到感染的血液、輸入經HIV汙染的血,或感染HIV的母親傳給新生兒,但伊波拉病毒可以經由接觸感染者的皮膚或體液散播,還可能經由吸入某種醫療操作造成的體液噴霧感染。」

「中國及遠東是全球人口最密集的地區,同時還與數量龐大的豬、家禽以及水禽(例如鴨與鵝)緊密生活在一起。這些禽類是流感病毒的天然儲藏庫。」

「對大多數傳染病來說,某人將傳染病傳給其他人的可能性,稱為基本傳染數(REPRODUCTIVE RATE,簡稱 R0)。對同種疾病的病例來說,如果與他們接觸的人都可能染上,也就是說都沒有打過疫苗,或之前都沒有患過該病症,那麼這個數字應該相當接近。例如以呼吸傳染的高度傳染性疾病天花的標準傳染數是十八到二十;也就是說,平均每個病例會把病毒傳染給十八到二十個易感的接觸者。對以糞口路徑傳染的小兒痲痺症病毒來說,基本傳染數通常是四到七。」

📝 超級傳播者則能夠「比其他染上相同病症的病例傳染給更多與其接觸的人」,不過他們本身的病情不一定會比較嚴重。

「遭蚊子叮咬後,皮膚留下的發癢紅色小包,是為了對抗入侵蛋白質的組織胺物質引起的。」

📝 組織胺物質會讓人發癢,所以「抗」組織胺藥物能止癢。

「如果我們的行動避免了某些事的發生,我們總是會在事後猜測這項行動是否必要。反之,如果我們明知有可能但不行動,結果爆發了疫情,那麼我們將會被媒體、民選代表,甚至同行綁在火刑柱上燒死。身為公衛專業人士,我的態度永遠是:我寧願為我做過的事做解釋,而不是為我沒有做的事。」

「除了新近獲得批准的登革熱疫苗外,所有由斑蚊傳遞的疾病中,黃熱病是唯一有確定有效且便宜疫苗可用的疾病。」

「雖然染上任何一種血清型都可能產生對該型病毒的終身免疫,但對其他血清型並無交叉保護力。如果又染上了另一種血清型病毒,可能會出現出血性登革熱。出血性登革熱的特徵是嚴重的內出血,血壓突降,導致休克,以及常見的死亡。這種病症稱為免疫強化疾病:當體內存有接觸另一種登革病毒株後產生的抗體,導致身體的免疫系統過度反應,結果造成這種危及生命的病症。」

「『共有財的悲劇』一詞,最早是哈汀(Garrett Hardin)於一九六八年在《科學》期刊中提出的,指的是某個人做出對自己有顯著利益、但對整個社會有些許傷害的行為。如果只有一個人這麼做,那麼對社會整體的傷害不大。但如果社會上每一個人都這麼做,那對每個人的集體傷害就會變得巨大無比。」

傳染病學專家史培爾柏格(Brad Spellberg):「因此,問題是:我們要如何治療沒有症狀的細菌尿病人?答案是:不治療。這是明擺在我們面前的認知失調。如果該這名住院醫師參加醫師檢定考試,碰上這個問題時他不會答錯。但考試時他面對的是一張紙,現在則有病人盯著他看,他感到害怕。我們還沒有應付過這種害怕,我們必須在心理層面想出辦法來處理這種害怕。」

傳染病學專家史培爾柏格(Brad Spellberg):「我知道如果我給一萬人開立不恰當的抗生素來避免一次上述的例子(醫生判斷病患不需要抗生素,結果病患後來病情惡化過世),我造成的傷害會比好處更多。但一直讓你心理上忘不掉的,不是那些活下來的病人,而是那些你失去的病人。除非整個社會對於我們無法恰當地評估風險所生出的害怕與不理性,能有解決的那天,否則我們還是會持續濫用抗生素。」

「那些以釋放毒素而造成傷害的細菌來說(例如葡萄球菌或白喉菌),如果我們能中和毒素,那麼效果就跟殺死病原體一樣。」

「另一種被動的策略,是不讓侵入的細菌取得它們分裂與生長所需的養分,例如鐵。細菌不能製造鐵,因此必須從宿主處偷取。如果我們能找到方法「藏起」鐵不讓細菌找到,那麼我們可能就不必去攻擊細菌的生化路徑,那正是讓細菌產生抗性的通路。」

「流感病毒屬於一群以一段RNA為基因組的病毒,根據核蛋白的不同可分成A、B、C三類。如同許多RNA基因組病毒的特性,它們在複製時具有高突變率並且經常進行基因重組。病毒在某個肺細胞中複製時出現錯誤,就產生了突變。當兩種不同的流感病毒同時感染了一個人或一頭豬,彼此交換並重新組合其基因物質而產生新的雜交病毒時,就產生了基因重組。」

「流感病毒的突變通常只在新病毒株造成微小的改變,卻足以讓疫苗需要更新,有時是每一年都要更新。我們在描述病毒突變時,稱此為抗原漂變(antigenic drift),這是一種相當小的改變。至於基因重組可以引起重大的改變,產生人類之前從未碰過的新病毒,而成為引起下一個全球大流行的病毒株,這個過程稱為抗原移型(antigenic shift)。」

「就如同明尼亞波利斯的住家電話簿裡,有七十四戶人家都叫唐諾.彼得森,有著相同HA與NA組成的兩種不同流感病毒,事實上可能是不同的病毒株。」

「A型流感病毒主要的儲藏庫,也就是它的來源,是野生水禽。鳥類可以、也會到處飛翔,所以很容易經由呼吸及糞便到處散播病毒。動物病毒很少能輕易傳給人類,但它們卻容易傳播給其他物種,包括雞與火雞這類家禽,以及狗、貓、馬與豬。把禽流感病毒傳染給人這件事,豬扮演了特別重要的角色。位於豬肺臟內襯的細胞具有同時與禽類病毒及人類病毒都相符合的受體,因此豬肺成了流感病毒株彼此相遇及混合的完美所在。」

「悲觀者從每個機會中看見困難,樂觀者從每個困難中看見機會。——邱吉爾」

「我們可以把HA抗原看作是一顆花椰菜,其頭部從病毒表面伸出,結構並經常改變;同時,HA的柄部深埋在病毒當中,很少改變。這是個重要的觀察,因為有愈來愈多的證據顯示,針對HA柄部的免疫反應,可能對多重流感病毒株具有廣泛的保護作用。」

「此外還有一些新研究顯示,每年不施打流感疫苗其實還比較好,因為施打疫苗可能會降低抗體反應。這一點還需要更多研究支持,並看看不同年齡層與不同健康狀況的人是否也是如此。」